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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月系年岁

外婆平时在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,但自从疫情蔓延,她好像就喜欢上了天空。

她是个平凡又平淡的人,普普通通,实在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。这次回老家的时间很短,但却从这短暂的时间里从外婆的身上学出许多豁达来。

不知是不是上天都为这次的疫情而感伤,天也总是灰蒙蒙的,这世间的万物仿佛都垂下了头,一切毫无生机的样子。午后仅有一缕阳光,照亮了整个天地间。外婆是个爱热闹的人,却在这特殊的时期习惯了一个人久坐在午后,仰望天空。

外婆的手上常常戴着一串红色的首饰,绳尾系着几泛黄的星月菩提。可能是年代的不同,外婆至今还经常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能给人幸福与希望的神明,但这种相信却又不是盲目的迷信,或许在她心里,这串年代已久远到记不清的手链带给她意义有多非凡。

午后的阳光照进她的眼眸,眼瞳成灰,但却好像依旧是这么明亮,自我记事起,外婆的双眸,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明亮。外婆有一本小小的日历,是她随身携带的,每过一天,她就划掉相应的日期,时间久了,那本小小的日历也就被翻旧了,伴随着广播里的疫情实况,她总是会忍不住地叹息,却又无可奈何。

外婆虽然年事已大,但却依然在镇上的医院里做护工,来来往往的病人众多,父母亲经常劝她不要继续做了,得不到多少钱,风险还这么高,她不听,只是手紧紧握住那串红绳,静静的低喃这些许的话。家里的客厅供着一些菩萨,外婆自不会像那些信奉佛教的人一般,但也时常把菩萨供着,嘴里默念着对未来的期望与憧憬,对着菩萨祈祷着什么。时光匆匆而走,但外婆的初心好像从未变过,她总想为别人做些什么,即使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事。

“日子永远是值得期待的,万事开头难。”外婆经常把这句话传统给她的子孙,这也是她的信仰,对她来说,她是渺小的,但两个渺小的人,几个渺小的人,上百个渺小的人…就会变得不再渺小。

她或许永远端着的,就是这种执念,一缕执念,系成了终身。那星月菩提的目睹的岁月的过往,最后变得不复从前的明亮,但永远不曾变化的,是她从骨子里的对着人世间的向往。

午后的阳光普照大地,万物抬头,祈祷天地,佛珠照出了光,她朝着天空笑。